很多人问,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?各异的状态,或许有迥然的答案。但所有的分歧,又通向同一个终点。
很多人问,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?各异的状态,或许有迥然的答案。但所有的分歧,又通向同一个终点。
年轻的时候,大多只知道贪恋与占有。爱情就是午间到操场散步,任阳光照亮绛红色的塑胶跑道,顺便留下一片树影。放学牵着手回家,或者找个就近的快餐厅,点两杯饮料,写写作业就是一下午。只要在一起,就有言之不尽的甜蜜。
然而,这种甜蜜有“赏味期限”,当新鲜劲过去,念旧的味同嚼蜡,无情的弃若敝屣。
再成长一点,开始懂得,两情若在久长时,需要人为地维系。因而,有了那些海阔天空的誓言,有了一同立下的环游世界的梦想,有了一起踏足的地方和难以忘怀的风景。在具体的一时一刻,仿佛领略到人间至为隐秘的愉悦,虽然难以言喻,内心却无比肯定。
可是,一旦重归现实,仍旧有生活的重量,压得人喘不过气,终于还是发现,人会改变,心有转折,拉锯之后,常常是分手。
然后体会到,不是爱情太虚幻,而是我们太天真。唯有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,才会离真实的爱情更近一些。
偶尔在文章里写领导的故事,都是幼稚或者开心的瞬间。但我鲜少提及的,才是水面下的冰山。
于我而言,在卡帕多奇亚连绵的山谷上搭乘热气球,于寒风彻骨的马特洪峰脚下拍摄倒影,流连在塞纳河左岸的建筑群落,固然是难忘的体验。但更提醒我要珍视的,其实是她不在身边的时光。
2012年的深秋,我从北京办完签证,准备前往俄罗斯。正好赶上周末,忙里偷闲,信步走到地坛公园。除了读史铁生的描述,这是我唯一一次和地坛公园发生关联。
当天的空气凛冽,四下也无人,方正的公园里满是凋蔽的枯树,风吹过,带着呜呜的声响。长椅很冰,坐上去透心凉。
彼时我身处人生的低谷,因为家事与工作,有太多不必要的烦闷。呆呆地坐了半晌,临了还是拨通了领导的电话。很多具体的对白都模糊了,可我还清楚地记得,领导用一贯的乐观来劝我,“即使人生就是这样的,至少有我在呀。“
4年过去了,又经历了不少事,未必就理解“人生就是这样的”究竟是怎样,却渐渐懂得“至少有我在”背后的分量。我们更频繁地出没医院、银行、房产中介,更真切地为琐碎操心。也许决定在一起的时刻,不会去设想艰难,可一路走来,竟然也习惯了对方的如影随形。
在婚礼上,新娘说“我愿意”之前,新郎照例有一段告白。我和领导说,4年里,每次送她回彭浦的家,再绕道回金桥,空旷的中环线和极速的穿梭,总叫人思考:重复的旅途究竟有什么意义?
后来我明白,熟到形同背诵的路名和匝道口,其实是时光的河流,循环不已,周而复始。就像人生有甜蜜也有辛苦,但更深的底色是庸常。也许正是彼此的陪伴和扶持,才赋予我们勇气,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。
你要寻找的那个命定的人,未必符合预设的种种条件,却会和你抱持同样的信念:世界有太多纷繁芜杂,人生也有顺逆交替,但悲悲喜喜哭哭笑笑,因为有你,都不必着急,也不会害怕。
爱情之所以令人憧憬,也是因为,面对面是你深情的眼神和熟悉的面庞,背靠背,又能毫无顾忌地感受对方的体温,抵抗全世界的寒冷。无论寒暑,无论昼夜,在一起,不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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